时至六月,虽然大家的生活工作逐步开始恢复正常,但是疫情带给人们的心理影响,心态上的变化却很难在短时间恢复。

很荣幸的是,我们能在此时有幸采访到新加坡最大的私立医疗集轩莱佛士医疗的中国北区总经理和医疗总监——潘伟光医生Dr Charles Poon

希望能在与潘医生的交谈中,可以给予大家重新找回生活和心理秩序的信心。

Q:疫情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改变,从您的角度看,您觉得与疫情前有哪些变化?

疫情让大家开始关注健康,很多生活习惯也得到了改善。比如吐痰、洗手,这些都减少了疾病的传染。此外,就是疫情也让人开始注重健康,很多人开始注重体检,关注自己的身体。

像我今天就接待了一位年轻人,因为生活习惯和继往病史的原因,我就会劝他每年坚持来做皮肤检查,因为黑色素癌是一个非常不好的癌症,定期检查会帮助你更好的控制它。

因为疾病处于不同时期,会引发不同的问题。比如像糖尿病,如果你没有早期去检查血糖,任由它发展,它会损坏你的肾、损坏你的眼睛、弄坏你的血管,因为血糖在血液里,它会引发很多问题。所以越早发现,控制好你的血糖,那么情况也就越好。

比如胃肠镜,如果没有家族史的话,我们鼓励大家50岁后每个人都必须要做。50岁以上得大肠癌的概率很高,但是如果你通过胃肠镜来检查,早期发现有息肉,直接把它拿掉就好了。因为大肠癌通常是由一个息肉发展出来的。

日本是一个胃癌高发的国家,但是因为他们国家鼓励定期去检查他们的胃,所以虽然他们胃癌的发病率高,但死亡率是很低的。这就是健康筛查的一个好处。

尤其是在我们莱佛士做的健康筛查,是由家庭全科医生主导的,过程比较舒适。它跟其他的医疗机构不太一样,体检对象不需要跑很多科室,我们把节省出来更多的时间用于与医生的充分沟通上。我们的体检中心就一个科室,你可以一站式的把检查项目做完,全科医生也会在前期跟体检对象有一个全面的交谈,来了解家族史、生活习惯等等,这些都会影响到全科医生来判断你的健康情况。整个过程的私密性也得到了很好的保证。

全科医生会在报告完成后,一对一全面的解释你的报告。这个解读不仅仅是基于那些检查结果,还会结合医生对这个人的全面的了解,更加有针对性。

Q:全科医生跟国内医生的区别?

从学习路径上来说,国外的医生通常最开始是从全科开始学习,因为人是包含很多器官,它们是联接有互动的。就算我现在是看皮肤,我也要想到这是不是肾病或者糖尿病导致的,我要去看到这些疾病的内在联系。

此外,在莱佛士我们会平衡每一个治疗方案的好处和可能发生的风险。做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人处于麻醉本身就有生命危险。虽然现在医学研究已经非常发达,但每年都有麻醉过敏导致的不良反应,手术中出血等等情况也同样会有不可预期的风险。

所以我比较喜欢去跟病人一起来讨论方案。病人也需要通过这些信息来做判断,而不是说完全由医生来做决定。医生给予一些重要信息,然后跟病人一起考虑最好的方式是什么。因为人是很复杂的。比如说病人的疼痛问题,是关节磨损,医生说要换一个关节,但是后面的物理治疗,家里没有人能照顾他,这会引发病人的其它麻烦。所以给予病人的方案,并不是很简单说切就切,而是需要考虑他的家庭、背景、经济能力是不是可以支撑他,这一点很重要。

尤其是疼痛类的问题,我们可以给到患者一些更好的建议,比如基于循证医学的物理治疗,它跟国内的骨科概念不太一样。像很常见的腰间盘突出的问题,可能国内的医生就会评估你是否需要手术。但是我们的物理治疗师通过手法治疗结合定制化的合理运动方案,可以帮助70-80%的患者在疼痛方面获得明显改善甚至治愈。

Q:疫情会造成心理上的问题么?

疫情确实给很多人造成了心理上的压力。尤其是有小孩的父母,因为疫情孩子们无法回到学校的情况下,我们有些病人会跟我们的心理科医生讲。这个事情真的会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此外也会有来自其他方面的压力,比如生意上的、工作上的压力。

因为疫情的特殊时期,很多人都承受了比之前更大的压力,尤其是睡眠障碍的问题。睡眠障碍现在已经成为一个普遍的情况,在我们医院甚至特别设立了这样一个专科,来帮助病人缓解这个问题。

其实心理问题现在是大家很关注的问题。我们去企业里做健康讲座,关注最多的就是焦虑压力等心理问题。在北京莱佛士医院可以说我们有着目前中国最好的心理咨询师团队,他们都具备国际心理学硕士以上的学习背景、学历,经过了国际认证的系统的培训和实践。我们的心理咨询师平均执业时间可以达到6000-8000个小时,这样的团队在国内是很少见的。

Q:您工作之余,会如何度过自己的一天?

我其实是一个比较以家庭为重的人,很喜欢在假期的时候跟家人一起到户外。虽然我因为工作的原因去年7月才从上海调任到北京,但是我很喜欢北京这座城市。因为周边有很多地方可以去踏青,可以去亲近大自然。像是北京的长城,司马台、八达岭、慕田峪等等,我已经爬过很多处了。

此外周末我还会跟家人一起去教堂,这个也是很重要的家庭活动。教会可以让我快速的融入一个陌生的城市。比如2005年的时候,我从新加坡刚到越南,那时候文化、语言都不通,我觉得很难适应。但好在我发现了国际教堂,突然我就认识了很多朋友。后来这就成为我的一个习惯,我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就会先去教会,像2008年到上海,我也是先去找到一个教堂,这样我可以快速的认识一些朋友。到北京生活我也保持了这个习惯。

Q:您生活中是如何排解压力的呢?

我排压的方式是一个理念。就是不要把事情看得太重。我每次都会给我的学生讲一个故事。就是我开始在新加坡当医生的时候,都是对资历浅的医生来排大长班,但是一个团队里,不可能每个人每个月都排班排的很平均。

在新加坡的公立医院你上一个班基本上要做到36个小时,non-stop。所以其实是很辛苦的,没有时间睡觉,也没有钱。这时候就会有人心理不平衡,为什么老轮到我多上一天班。但是如果你用一个积极的态度来看这个问题,你其实获得了学习更多东西的机会,你就会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

尤其是医生这个职业,我们每天看生死真的看的太多。每天你都会在经历这些,所以我会觉得生命是非常脆弱的。不要把这些看的太重,我们已经生活的很幸福了,有健康、有家庭、有朋友。如果你遇到一些委屈,遇到一些问题,把它看淡一些。